So why don't you lock me up with joy and kisses

[HW]水色.1

没有写完——只有一千五百个字。

简介:402后续。沉溺的约翰。

推荐配乐:《That inferior feeling》

 

水色弥漫,如浪潮涌现。

再一次,再一次。水流再一次涌向他。他听见自己踩在木制地板上的脚步声,踏、踏、踏。然后脚步声被水流淹没,冰凉黯淡的水自他脚底开始上涌。万物化为一片虚无,万籁掩映在涌动的汩汩声之下。那声喘息的尾音还在房间里回荡,如挥之不去的幽灵在他们身侧徘徊。玛丽对他微笑,他的内里窃窃私语,“是那个女人,是艾琳·艾德勒。”

夏洛克的表情虚化了,但甚至连约翰都能看出来他的慌张无措与极力掩饰,原来夏洛克·福尔摩斯也会有一天因为尴尬而顾左右而言他。但约翰·华生从不是傻子,他太熟悉夏洛克了,他甚至不惜打了个赌——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 

水族馆里的水冲破了玻璃幕墙,席卷了尸体与子弹。白鲸与热带鱼类从他们身侧漂过,恒温的水体如岩层,将众人的神情冰封成永恒,他看见夏洛克的脸,他看不清夏洛克的脸。

 

既然他能够推测出夏洛克到底是怎样追踪到他的足迹,就能够在此刻明悟那条短信代表的含义。

感情,无非是感情。他在愧疚中煎熬的五年在此刻成为了笑话。夏洛克早就知道,他总是早就知道一切。

 

伦敦的暴雨穿过窗台砸向他,死亡这个单词的重音掉下去落进了水中。暴雨模糊了一切声音,你知道每当暴雨时,尤其是在暴雨里的伦敦,肮脏的雨水会将整个城市埋葬。窗外的雨砸进他的眼里,砸进他的喉管,砸进他的灵魂,从此他的灵魂没入永无休止的暴雨,在灰色的水下沉没。

 

他向所有人忏悔,所有人都只以为他是悲痛欲绝的哭泣,但他是忏悔。他抬起头看向心理咨询师,泪水自夏洛克坠落那一刻起便从未停下。他忏悔——如果他们从未相遇。若他们能够从未相遇。

“我的朋友——夏洛克·福尔摩斯——死了。”

每个字母都飘忽如风,却又像石粒,径直在水中下沉。

 

泰晤士河永恒流动,逝者如斯,不舍昼夜。

他刚刚回到伦敦,伦敦对他来说还没有坎大哈的沙漠来得熟悉。沙砾在烈日下滚烫的气息还残存在他鼻尖,泰晤士河已经悄悄将潮湿的水汽凑近,掩住了他的口鼻。约翰盯着泰晤士河,永恒流动亘古不变的泰晤士河。有一瞬他重回战场,子弹击穿他的胸膛。他的确迎来了杀死他的子弹,夏洛克轻飘飘一眨眼,约翰双手奉上了灵魂。

 

夏洛克死后他再也没梦见过阿富汗和夏洛克。他只梦见波涛和水光,黯淡的池塘。淡蓝色的雾气在黑夜里弥漫,他一脚陷入泥淖。他在下沉,每夜里他都在下沉,又在下沉中惊醒。此刻这个幻梦又来了,水流在地板上聚集,水位升高,淹没他。

他似乎大喊大叫了起来,有一部分意识游离出了身体,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,这些话沉浸太久,变得面目全非。他只是把它们倾倒出去,泡烂的纸片湿漉漉地黏在他身体里,他想要甩开它们,他花了太久,说得太多——他精疲力竭。然后是一个拥抱。夏洛克把下巴轻轻放在他头上,温暖的手掌覆盖上他的后颈。他宛若水中浸泡太久的旅人,在濒临溺水的那刻倚上浮木,他捂着脸失声痛哭,而夏洛克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。夏洛克含糊地安慰他,可是他不需要那么多安慰,他不需要话语。甚至是眼泪和忏悔,他不需要这些,它们只是从他身体里逃逸,酒精都做不到的事情,夏洛克轻而易举。约翰放任自己抬起头,他迎上夏洛克的嘴唇。他们早已不再如此亲昵。

他们接过许多吻。在伦敦的屋顶街巷奔跑归家,黑暗的门廊里他抬起头,夏洛克尝起来裹挟着汗水和夜风的气味。伦敦的灯光掉在他们身上,铺散满地。他们接吻,月光和飞扬的衣摆和万物在眼前眩晕成圆圈,废弃的铁轨于掩映草丛之中。他们接吻,游泳池冰凉的水散发着消毒液的气味。还有圣诞节的槲寄生,雾气弥漫的峡谷,约翰转过身,夏洛克握着热咖啡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。

那些吻,今日再次延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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